陈大虎哪里还顾得上车里的曹雪岩,眼见着闫子书晕倒在地,他立马跑了过来,并将闫子书架回到了客栈里。
等他再度从客栈里出来的时候,车上的曹雪岩已经消失不见。
曹雪岩跌跌撞撞地跑回了曹家,恰好撞到了急匆匆赶回府门的曹宏。
两人撞了个满怀,曹宏伸手扶住了对方。
等看清曹雪妍的面容之后,曹宏变得十分惊喜:“老爷,您回来了!”
曹宏这一声老爷顿时惊动了家宅中的所有家丁,曹雪岩不愿被下人们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,于是便简单叮嘱了曹宏两句,自己则先回了卧房。
曹夫人此时正在屋中以泪洗面,眼见着曹雪岩回来了,便赶忙迎了上去:“老爷,您没事吧?”
脱离险境的曹雪岩坐在床上长舒了口气:“我没事,那闫子书对我还算客气!”
“你没事就好,我和玉珍刚才都要被吓死了!”
“对了,家里的家丁怎么没追上去?”
一想到自己刚才那孤立无援的境地,曹雪岩就气不打一处来。
他养了这群家丁这么久,没想到他们最终竟然放任闫子书将自己带走。
听到曹雪妍的追问,曹夫人无奈叹了口气:“那闫子书离开之前便放下话来说,要是有人敢追上去,就先杀了你。”
“玉珍知道他不会乱来,所以才没让人追赶过去,不过倒是你,这眼眶怎么都青了?”
曹夫人伸手上前,想要抚摸曹雪岩的眼眶。
可是手才刚触及到眼眶周边的皮肤,曹雪妍便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:“别提了,我这都是被陈大虎那个莽夫打的,我刚才怎么见曹宏急匆匆的从外面赶回来了?他该不会……”
曹雪岩生性多疑,再加上闫子书从柴房逃脱的事情也的确蹊跷。
他之前才刚刚罢免了曹宏的管家之职,此时又怀疑起了曹宏是在借此机会报复他。
听到曹雪岩的这句询问,曹夫人立刻摇头否决道:“这件事情和老曹没关系,是我刚刚让他去官府报官的,我担心那闫子书言而无信,可能会对你不利!”
夫妻间之前的隔阂,就因为曹夫人的这番话彻底消弭。
曹雪岩叹了口气,颇为感慨地说道:“患难见真情啊……”
回到曹府之后,曹雪岩大病了一场。
虽然有曹家上下的这些家丁照顾,可他还是一连病了几天,甚至连第二轮酒商选拔都未能亲自参加。
参加第二轮选拔的是曹府新任管家,曹震。
他本来也想借此机会一睹传说中的闫子书的风姿。
可让他没想到的是,闫子书竟然也缺席了第二轮选拔。
代替闫子书参选的便是老韩头的女儿韩春花。
五粮液,烧刀子,南汾三款酒以极大的优势入选第三轮选拔,而之前随他们一同进入二轮评选的二十几款酒,现在则被筛掉了大半。
能够成功挺进三轮的仅有八款白酒。
除去五粮液,烧刀子,南汾之外,还有黄家的北剑春和唐家的凤仪。
四大酒商无一例外全部入围,而登州城内也开始了对闫子书的大肆搜捕。
之前三洲围剿已经打的翠屏山溃不成军,只是他们万没想到闫子书竟然在团团包围之下逃了出来。
而在得知闫子书并未参与到二轮选拔的时候,曹雪妍也不由得放松了许多。
不知从何时开始,他已经将闫子书当成了自己的劲敌。
回到客栈之后,闫子书一连昏迷了数日。
因为他住的客栈比较偏僻,而且曹雪岩做贼心虚,也并未向官府主动暴露闫子书的行踪,所以连续几天的搜捕竟全都被他躲了过去。
二轮选拔已经完毕,三轮选拔即将开始。
这对于他们本是一个好消息,可现在的陈大虎和韩春花却是愁眉不展。
大夫坐在闫子书的床头,仔细感受着他的脉搏。
“患者脉搏跳动虽然有力,但却十分混乱,他的病情主要出于内里,是心思繁重所致,至于外伤,其实并无大碍!”
闻听此言,陈大虎总算松了口气:“大夫,那我们应该如何调理?”
“心病还需心药医,外物调理是没有作用的,病人究竟有何心事,难道你们不清楚吗?”
大夫的一句话着实问住了陈大虎和韩春花。
他们自然知道闫子书的病情是因何而来。
可是现在闫子书已经成为了通缉要犯。
而他们还要在酒商选举大会上面对四大家族的联袂施压。
他们真能帮闫子书完成他的心愿吗?
“他虽然年轻,可是身体却很是单薄,如果再这么继续煎熬下去,那用不了多久恐怕就得熬干心血。”
“要是想要救他,就得让他放下心事,如果你们真想救他的性命,那也可以用人参吊汤,为他填补心血,不过话说回来,这样做的意义并不是太大!”
说到此处,这位大夫站起身来:“老夫还要去接待别的病人,就不在这里多叨扰了!”
眼见着对方想要离开,陈大虎立刻将手探入怀中,并摸出了一锭碎银:“小小心意,不成敬意,请您笑纳!”
这大夫也不客气,直接接过了银子,并走出了房间。
看着躺在床上仍昏迷不醒的闫子书,陈大虎无奈叹了口气:“闫大郎啊闫大郎,你说你什么时候倒下不好,偏偏在这个时候倒下,你这让我和春花可怎么办啊?”
韩春花此时也在一旁说道:“之前二轮选拔结束之后,我爹告诉了我第三轮选拔的规则。”
“第三轮选拔不允许任何代理人上场,只能是由各家的酿酒师傅亲自带上场,不仅要参与比较,同时还要向评委介绍酿酒所用的原材料和工艺过程,详述成本。”
“这五粮液的配方他虽然留下了,可是对于酿造过程咱们却是一无所知,再过两天就要开始第三轮选拔了,到时咱们可怎么办啊!”
两人在这窃窃私语,为了参与第三轮选拔的事情急得焦头烂额。
就在两人谈论之际,闫子书的手指突然抽动了一下。
陈大虎一直将目光锁定在闫子书的身上。
如今眼见着他的手指有了动作,陈大虎立刻指着闫子书说道:“春花,他好像动了!”
韩春花转头看向闫子书,随后无奈叹了口气:“大虎,你应该是看错了,他没动!”
被否决的陈大虎就像是小孩子一样,拉起韩春花的手说道:“他真的动了,不信你过来看看……”
两人拉扯着来到床边,陈大虎将脸凑近到了闫子书的面前。
就在他细心观察闫子书是否已经醒来的时候,闫子书突然睁开了眼睛。
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吓了陈大虎一跳,他猛的朝后退了两步,一时不慎险些跌倒在地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闫子书突然从床上窜了起来,并一把拽住了陈大虎的胳膊:“小心!”
闫子书重伤初愈,刚刚苏醒。
虽然反应还算及时,可是手上的力道却不太够。
他被陈大虎直接向后拖拽了过去,一起摔到了床下。
不过陈大虎也借着这股力量站稳了脚跟,并气喘吁吁地对闫子书说道:“闫大郎,你终于醒了!”
闫子书被摔了个够呛,口中不满地抱怨道:“是啊,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,那我还不如不醒了!”
在韩春花的搀扶下,闫子书从地上爬了起来。
陈大虎笑眯眯的来到他的面前:“你之前昏迷该不会是装的吧?你可把我们给吓坏了!”
闻听此言,闫子书白了他一眼:“别的能装出来,生病还能装得出来吗?不过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也都听到了,看来这第三轮酒商选拔,还是得我亲自到场才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