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所谓，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。
往往置身于某个关键性历史时刻之中的某些人，在做出关键性决策的一刻，并不能清晰知晓，自己所做的到底是对，还是错。
更遑论从更加宏观的历史维度，去进行审视权衡？
很多时候，就是下意识，就是一个本能，甚至是处于一种无意识。
就像此时此刻。
柳天王不仅拼尽全力，甚至动用了禁术。
以他脆弱的衰老身体素质而言，这百分之百，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战。
那么这一战，是要战之力竭而亡，还是虽败犹荣，捍卫其一代封王级大宗师最后的荣光？
没有。
以上两种揣测，全都错了。
柳天王在持续输出，并未出现太大幅度下滑的情况下，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，果断选择了逃亡。
站在姜凡的立场上，他是很难以理解这种选择的。
在他看来，到了这份上，柳天王应该已经是押上了一切，准备和自己拼个你死我活。
哪怕耗不死自己，也要在临死之前，把自己耗到濒临崩溃的状态。
这将给姜凡带来难以恢复的重伤，甚至极大可能，会让姜凡和狼王韦力一样，不得不就此彻底隐退。
但……
柳天王没有这么做。
他逃了。
很果断。
没有太多的征兆，更没有迟疑。
他在前面逃，姜凡在后面追杀。
由于柳天王还保存有相当的体力，所以姜凡的追击，并不轻松。
尤其是狭小的地下矿井，对于防守一方，明显是有力的。
进攻方，始终无法辗转腾挪，只能从一个方向输出，这让柳天王的防御，堪称游刃有余。
轰！
轰！
连续两次。
在姜凡逼近之后，躲无可躲的情况下，柳天王反手还击，挡下姜凡的攻击。
但也就仅此而已。
嘭！
随着接近地下矿井入口位置，柳天王找准方向，狠狠向上一个强突。
厚达十余米的泥土，生生被其轰出一个骇人的缺口。
伴随着漫天翻飞的泥屑好似喷泉一样涌出，柳天王的身影，一跃出现在地面。
“走！”
远远地，看到战破军，柳天王伸手一招，强横的真气，宛如龙卷风一样，隔着几十米距离，便把处于愕然之中的战破军给裹挟而走。
等到姜凡心存浓浓忌惮，小心翼翼的追上地面时，只是远远看到柳天王的背影，一闪便消失在了视线尽头。
这也不怪姜凡。
地下，有师傅李春山布下的大量阵法。
地表可没有。
谁知道柳天王是不是引蛇出洞，要阴自己？
所以等姜凡磨磨蹭蹭的追出地面后，就彻底追不上柳天王了。
“呼~~~”
见状，姜凡有些脱力的弯腰手拄长刀，喘着粗气，皱眉看向柳天王逃离的方向。
他还是想不通，柳天王已经拼到了这种份上。
为什么要逃？
“难道他还有什么宝物，能够续命？”
姜凡沉吟着，远处浑身鲜血淋漓的狄默元，也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道：“你没事吧？”
“没……”
“还有谁？”
姜凡面色一怔，声音沙哑道：“你等等，先警戒一下。”
吴真人？
他倒是不惧。
反正还有师傅盯着。
可是剑北王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