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快亮的时候，叶虹便下车离开了。坐在车里看着叶虹远去的背影，陶天泽心中不禁感到一阵阵的落寞。也许在叶虹的心里，压根不会相信自己这个把她父亲送进监狱的刽子手。
三天之后，当张建平将马小娟抓捕归案的时候，陶天泽感到非常欣慰。因为在讲张建平调任副局长的时候，程杰一直对张建平的工作能力持怀疑态度，觉得张建平一直在派出所工作，没有什么刑侦工作经验，调过来恐怕也起不到多大作用。程杰说的多了，陶天泽的就不免有些担心，毕竟自己与张建平这个曾经的派出所所长只是一面之缘，而程杰跟张建平则交往多年。现在的实事证明，张建平的能力还是相当出色的，这让陶天泽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。
马小娟在羁押室昏黄的灯光下，显得十分恐惧，坐在椅子里，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，不时四处张望，好像是在熟悉这个陌生而又压抑的环境。
这个看上去便有万种风情的女儿，此一刻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光彩，好像被逮住的老鼠，心惊胆战的不知所措。一个跟随赵老八这种魔头的女人，竟还不如范美琪和陈明月那种气魄。
“谁主审？”张建平问道。
陶天泽想了想道：“刘清吧。女人更懂女人。”
“为什么不让范子蓉审？”张建平不知什么原因问了这么一句。
陶天泽就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张建平道：“你觉得范子蓉的性格适合审讯吗？”
张建平不好意思点点头道：“说的也是，让她审讯，恐怕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。”
稳定的情绪是审讯的基本素质，而这正是范子蓉完全没有的。
坐在监控室，看着刘清跟另外一个民警缓缓开门，坐在那里先埋头整理手中资料，又理了理头发，竟整整过去了十分钟。
张建平都不由笑道：“看来这个刘清还真是块干刑警的好料，三十年的老刑警恐怕都没她这么淡定。”
“姓名？”刘清看也不看马小娟问道。
“马小娟。”马小娟倒是很配合。
“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吗？”刘清接着问道，同时缓缓抬头看着马小娟。
“盗窃尸体。”
因为被抓了现行，马小娟知道无法抵赖便老实交代了。
“一共干了多少次？”刘清继续问道。
马小娟马上道：“就这一次。”
这便是耍赖了，刘清也不跟她争执，站起来直接将那本从马小娟家里搜出来的登记册放在马小娟面前。
“这个怎么解释？”刘清再次问道。
马小娟看了看登记册，哼哼唧唧半天，还是狡辩道：“我这里登记了不少，可确实只干了这一次。”
面对马小娟的抵赖，刘清只淡然笑笑道：“马小娟，你是个聪明人，你也知道我们这一次不仅抓了你一个人，你想死扛不交代也没关系，你那几个同伙总有人会交代。到时候，你可就是罪加一等。”
马小娟不说话了，低着头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。刘清看火候差不多了，也不再审她了，站起来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，道：“今天先就这样吧。你什么时候想交代了，随时告诉我。”说着给一旁记录员使了个眼色，便要离开。
“等等。”马小娟叫住了刘清道，“我交代。”
刘清重新坐下来道：“你说吧。”
马小娟便说了起来道：“其实干这事并不是我的主意，而是赵老八让我干的，他给我说干这个肯定能挣大钱，我也是财迷心窍就开始干了起来。前前后后干了有三年左右，连这一次一共挖了十一具女尸。”
“卖了多少钱？”刘清问道。
马小娟想了想道：“具体多少钱我也记不大清楚了，应该有七八十万。不过，我只得了三十多万，其它四十多万都给他们分了。”
在那个一个副科级干部一个月只有不到两千元收入的年代，七八十万对一个普通家庭而言也是天文数字。
刘清接着问道：“你说给了他们四十多万，你所说的他们包括赵老八吗。”
马小娟道：“赵老八白睡了我这么多年，一分钱也没给过我，我怎么还可能给她钱。”
刘清继续问道：“你说你跟赵老八这么多年，难道你自己没有丈夫吗？”